(14) 当王弼说名者离其真时，他也许有意识地针对着董仲舒名者，圣人之所以真物也，名之为言真也，名生于真，非其真弗以为名（《春秋繁露·深察名号》）等说法，并逻辑地论证了名与真的对立。

但这种局面到了近代随着西方思想的进入而开始被打破，从知识精英到黎民百姓，都不得不承认和接受另外一个道的存在。《 光明日报 》（ 2012年10月16日 14 版） 进入 王博 的专栏 进入专题： 旧邦新命 新命旧邦 。

这当然不是中国哲学价值的全部。正是这种真正和深入的交融对话，才有一个新的思想形态的诞生。如将此道行之于世，天下之太平可致。如学者熟知的，诞生在古希腊的哲学，其本意是爱智慧。中国传统里也有类似的思考，所以随着西学的引入和大学制度的建立，哲学学科也随之出现。

在民族和文化危机的时刻，民族主义是一把双刃剑，既是凝聚以图存的基础，又是封闭而固守的根源。认为是后者的，必然会导致全盘西化，或者接近全盘西化，因为西化不是西方化，而是现代化。戴震的思想具有浓厚的社会批判和启蒙色彩，对戴震思想的理解可以丰富我们对清代考据学之义理特性的认识。

反过来，不断本土化的佛教也一直在吸收儒家的价值，并通过注释儒家经典的方式来弥缝佛教与儒家观念之间的鸿沟。程、朱以理为如有物焉，得于天而具于心，启天下后世人人凭在己之意见而执之曰理，以祸斯民。循着顾炎武以来的路径，戴震认为要避免凿空之论，就要从六经出发，由文字语言来体察古代圣贤的心志。然使其无此欲，则于天下之人，生道穷促，亦将漠然视之。

此理欲之辨，适以穷天下之人尽转移为欺伪之人，为祸何可胜言也哉。自然是天道之流行，是本于天地之化生流行，在人事层面，则基于这样的性而发用在日常的生活中，体现为人道。

条理苟失，则生生之道绝。而其所谓理者，同于酷吏之所谓法。过者，狃于私而忘乎人，其心溺，其行慝，故孟子曰养心莫善于寡欲。[1]350 私蔽之障蔽，影响到官员层面，就会有充满悖欺之政策和法令，对于社会大众，则导致天下之人都变成言行不一的欺伪之人。

不过，惠栋和戴震之间的差异并不妨碍他们有共同的所指，即他们对于宋明儒者经典解释方式的批评。对此，戴震有独特的理论雄心，他并不甘愿成为一个纯粹的考据家，他要彻底从理论上解决程朱和陆王都难以解决的先天的道德意识和后天的道德行为一致性的难题。学者转相传述，适所以诬圣乱经。求之古经而遗文垂绝，今古悬隔也，然后求之故训。

故言化则赅神，言神亦赅化。达己之情者，广之能达人之情。

[1]285戴震认为程朱的做法会导致人心与天产生隔离，人性就属于天性，与人无涉。人与物同有欲，欲也者，性之事也。

程朱担忧普通人任其血气心知之自然，会被外物所污染，所以试图将纯粹之善与现实世界进行隔离。斯二者，悖与欺，是以然也。人生而后有欲，有情，有知，三者，血气心知之自然也。[1]350 所以，他告诫当权者，要体察权的重要性。[1]305 此可以明仁义礼智非他，不过怀生畏死，饮食男女，与夫感于物而动者之皆不可脱然无之，以归于静，归于一，而恃人之心知异于禽兽，能不惑乎所行，即为懿德耳。天下之道尽于顺，天下之教一于常，天下之性同之于德。

时人则谓空说义理，可以无作，是固不知戴学者矣。[1]308-309在戴震看来，所要担心的不是欲望和情绪，而是如何避免欲望和情绪的偏失而产生的私和蔽3。

戴震认为孟荀之别在于孟子认为不学而能的属于性，荀子则认为学而后能属于性，弗学虽可以而不能，不得属之性[1]299。[1]284戴震不以理为别有一物，就坚持了一本的原则，其他将性专属于理，而认为气为另一物的做法，就是堕入二本。

他说：有血气，则所资以养其血气者，声、色、臭、味是也。[1]318 礼固然会出现虚饰诈伪之事，但人并不能因此而走向道家的绝圣弃智之路。

有人物，于是有人物之性。戴震借助一个设问叙述了程朱出入佛老然后建立自己思想体系的过程，并回应说，程朱之出入佛老，本意是要求道而非背离六经，不过沉浸日久，逐渐接受道家之道法自然和佛教之离形之神，这就导致他们把本来跟阴阳气化不能分别的神和道独立出来，由此，原先孔孟所谓的不离人伦日用的道便不复存焉。他说：孟子道性善，是基于人知礼义，由此可见人之异于禽兽。而戴震所谓的一本，是要强调人之得于天也一本，也就是说，既然血气心知也来源于天，所以，无论何事何物，均有现实的合理性。

(二)一本和生生：戴震的人性生成论 一本本是孟子讨论尊亲和爱人之间关系的一个概念，然在戴震这里被用来解释属于人的一切皆来自天，因而我们并不能将其中的某些特征加以排斥。五者之伦，相亲相治，则随感而应为喜、怒、哀、乐。

陆王坚持自然全乎仁义，就会忽视儒家的教化和个人的修养工夫。善夫韩退之氏曰：学者必慎所道。

使顺而达，各如其分寸毫厘之谓也。于血气心知之自然谓之气质，于理之必然谓之性，亦合血气心知为一本矣，而更增一本。

戴震说古人所谓的理，未有如后儒之所谓理的，因为古人论理，侧重于分，即事物之固有特征。在他看来，人生而静与感于物而动相对，只是说未感，并不是未生。戴震还对孟子关于自然欲望和性命的关系的一段论说进行了新解。这从另一方面说明，生产力和生产方式没有转变，终究难以为思想持续推进提供现实的基础。

性之欲，其自然之符也。不过，朱子在理在气先和理在气中之间的依违，并不能真正解决中国思想传统中对于脱离经验的先天形式的拒斥问题。

由天道而语于无憾，是谓天德。酷吏以法杀人，后儒以理杀人。

体现在行为上，则会欺负弱小。将故训和理义分别对待，那么就会使双方都产生理解上的错误。